艾滋死刑犯的最后时刻:行刑人员全穿防护服尸体放入特制裹尸袋

      |      2023-09-22 20:50:41

  车上下来了几名法警,他们动作利索地在空地四周拉起了警戒线,并将一些因好奇而走近的路人群众清除出场。

  他们都穿着黑色的上衣和浅色裤子,脚上踩着一双看上去很新的布鞋,打扮得倒是体面干净,只是他们的双手都被绳子反绑在身后,昭示着他们的囚犯身份。

  每名犯人身后都有两名负责押送的法警,有人眼尖地注意到,有一名身材瘦小的犯人身后的两名法警手上都戴了两层手套。

  殡仪馆的车来了,拉着囚犯们的尸体去火葬场,开车的两名司机都穿着封闭式,双手都带了一次性塑胶手套,长度直达臂部,脚上还穿着长筒靴。

  这是四川省首个被处以死刑的艾滋病罪犯,在执行枪决前一日,有记者专门奔赴乐山,用镜头记录下了这名艾滋死囚生命的最后19个小时。

  8月24日下午,受四川省高级法院的委托,乐山市中级法院的法官来到看守所,向一位囚犯宣读他的死刑命令。

  8月正值酷暑时节,但这一天不像往日那样高温,没有毒辣的阳光,多云天气异常清凉,但很显然,空气中的一丝沉闷预示着不久后肯定会有一场暴雨。

  一个身材瘦小、穿着白T恤和花短裤的男子从监室里走了出来,身后跟着两名全副武装的,他戴着和脚链,那咣当咣当的声音正是他走动间发出的。

  两名高大的全身几乎没有任何皮肤裸露在外,捂得严严实实,双手都戴着长至肘部的特制塑胶手套,还是双层。

  “汪学强,你因故意杀人罪被判处死刑,你的上诉被省高院依法驳回,明天你就将被押赴刑场,现在依法向你告知。”

  但听到这个消息后,这名叫汪学强的囚犯面上却并无任何明显的情绪波动,只是直直地站在原地,唯有一双眼睛在左顾右盼。

  之后将他带到了一楼的一个房间里,屋里还有另外3名死刑犯,他们将在这间小小的屋子里,度过人生的最后一个黎明。

  但能看得出,即便汪学强极力表现出谈笑风生,十分镇定的样子,他的内心绝不如他表现出的那般云淡风轻。

  可能看他表现出的圆滑作派,会觉得他是个年龄比较大的社会老油条,但汪学强的确是1981年出生的,这也就意味着即将被枪决的他只是一个年仅23岁的年轻小伙而已。

  汪学强在乐山市区是臭名昭著的“瘾君子”,毒瘾很重,曾因吸毒两次被强制送去劳动教养,结果就是戒不了。

  汪学强是个不折不扣的社会混子,没有工作,混吃等死,平时就是在街上当个街溜子,经常做些偷鸡摸狗的腌臢事儿,可以说是一个“惯偷”,很少有失手的时候,偷窃手段已经相当娴熟了。

  对方是个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,体格壮硕,看上去不好惹,但作为惯偷的汪学强有自信能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得手。

  本以为能得手,却没想到目标非常敏锐,钱夹刚从兜里被拽出半截,男子就察觉到身后动静,迅速回头,跟汪学强来了个四目相对。

  但差点被偷的男人不肯轻易善罢甘休,一把薅住汪学强的袖口,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,嘴里大声嚷嚷着:“都来看啊!这人是小偷,刚差点就把我钱包给偷了!”

  但男子力气很大,哪里是瘦猴一样的汪学强能抵抗得了的,无论汪学强怎么挣扎推搡,男人的手都如铁钳一样牢牢抓着他不放。

  这边动静闹得越来越大,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,如果真把民警招来了,汪学强绝对免不了要进去蹲几天。

  汪学强急红了眼,为了摆脱男子,直接从裤兜里摸出了自己的“卡簧“,弹出刀刃后,不管不顾地捅向男子的胸口。

  众所周知,毒品是艾滋病毒传播的温床,瘾君子们吸毒时经常共用注射器,保不准哪一支针头就插进过艾滋病毒携带者的皮肤里,接下来使用的人就中了招。

  警方实施抓捕的过程中,不能排除他走投无路之下,产生报复社会的心理,故意与产生体液上的接触,那么执行任务的也会面临着被感染的风险。

  警方这一心态绝不是小题大做,可能经过30多年的努力,现在艾滋病已经受到相当程度的控制,人们对艾滋病也有了新的科学认识,消除了一些偏见和迷思。

  但那时还是2004年,距离80年代艾滋开始流行也没多少年,艾滋的相关治疗技术并不发达,也没有研发出那么多阻断药物。

  在人们的普遍认知里,艾滋就是绝症,一旦染上一辈子都摆脱不掉,所以当时人们对艾滋的恐惧心理还是非常严重的,简直到了谈艾色变的地步,艾滋对他们来说就是洪水猛兽一般的存在。

  而且据戒毒所那边记录显示,汪学强被强制送去改造时,工作人员从他身上搜出了薄薄的小刀片,当场就给他没收了。

  汪学强体格瘦小动作敏捷,但长期吸毒导致身体被掏空,跑了没多久就体力不支,步子逐渐放缓,很快被追上。

  一人钳住汪学强左手,抬脚踹向他后膝,踹得他跪在地上,另一人则扣住他的右手,给他戴上了,防止他又故技重施,从身上摸出任何凶器。

  两人就这么合力将他死死压制得动弹不得,等汪学强彻底脱力,无法反抗后,将他从地上架起,一左一右押送他往警车走去。

  虽然在行动前,已反复确认过他们身上并无任何裸露的伤口,幸运的是,抓捕过程也比较顺利,没有见血,但两名警官事后还是有些心有余悸。

  对汪学强后续审讯和判决都没什么争议,法律上也没有囚犯患艾滋病就减轻处罚的规定,该怎么定罪量刑就怎么来。

  汪学强透露给记者的信息很有限,只说自己从小就是孤儿,没爹养没娘疼,记者想要继续询问更多关于汪学强家庭的事,汪学强却拒绝回答了。

  在得知这次接收的尸体中有一名艾滋患者,殡仪馆也做了慎重准备,前去拉尸的司机都穿着封闭式,戴着塑胶手套,还特地准备了一个特制的双层尸袋,用来装汪学强的尸体。

  汪学强生前是被关在看守所的软包单间里,因为他的情况特殊,不可能和其他罪犯羁押在一起,因为看守所也要保障其他被羁押人员的健康权,必须防止传染性疾病传播的风险。

  一位曾在艾滋病监区工作过的看护人员曾表示,在那里工作的人,平时最害怕的就是艾滋罪犯发生斗殴,一打架就容易见血,那些来自艾滋患者的血让他们害怕极了。

  但又不得不去收拾烂摊子,即便是用拖把拖净地上的血,回去后都要连着一个月做化验,确定没大碍后才敢继续回来工作。

  艾滋病罪犯是个比较消极厌世的群体,不服管教,对抗心态也很严重,越不愿与他们接触,他们就越暴躁,越跟人对着干。

  看到狱警们穿着防护服和手套上班,通过玻璃和电话跟囚犯交流,囚犯们就会闹,说这是嫌弃他们,不尊重他们,于是不肯接受改造,甚至还故意自残自伤。

 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,监狱里逐渐普及起艾滋防控知识,消除工作人员对艾滋传播的一些误解和恐惧心理,倡导对艾滋囚犯和其他囚犯一视同仁。

  一些刺头开始积极接受治疗和改造,表现出对生命的渴望,还原本提着脑袋坐牢的的囚犯,因表现良好最后获得了假释。

  只是这种情况不会发生在汪学强身上了,他有过数次洗心革面的机会,却屡教不改,毒瘾、艾滋,步步沉沦,最终更是持械杀人铸下不可饶恕的大错,亲手终结了自己年轻的生命。

  一步错步步错,就连生命的最后关头也要被给予区别于常人的特殊对待,虽然汪学强极力表现得云淡风轻,但那一句“勉强能算后悔”终究还是昭示了他内心的五味陈杂。